第28届台湾金曲奖即将于本月24日举行t3出行到了目的地在哪里付钱,作为2016年爆款草东没有派对凭借首张专辑《丑奴儿》入围六项大奖,其中包括年度专辑奖(丑奴儿), 年度歌曲奖(大风吹),最佳作曲人奖(大风吹),最佳作词人奖(烂泥),最佳乐团奖,最佳新人奖。
草东没有派对为什么这么火?这种火中有多少是偶然,多少是必然?
如果辛弃疾生活在现在
粗暴地来说,草东的成功可以看作解构主义的大捷——当然对于出生于90世代的他们而言,解构主义本身就是生命的要义之一,所以与其说是草东走红,不如说他们压根就是流行世代的产物。专辑封面设计师也是乐队经纪人若君,封面以黑色背景、灰白线条为主勾勒出支离破碎、也充满想象力的轮廓。
《丑奴儿》专辑由台湾独立厂牌Street Voice发行于2016年4月。“丑奴儿”来源于词牌名,最有名的作品当然是辛弃疾的《丑奴儿·书博山道中壁》:“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鼓手刘立曾在接受采访时说:“大人们总认为孩子年纪小就没有话语权,可t3出行到了目的地在哪里付钱我们的快乐、忧愁、愤怒同样是认真的,取这个名字也是想表达即使没有人在听,我们也要唱出来的意思。”
从文本到理念,到从始而终的口吻和人物面向,《丑奴儿》实在是近年来难得一见概念完整统一的专辑。作品中草东以摇滚为基底,夹杂Dance Punk、Disco Beats等,但却并不倚赖曲风完成概念,还有强调呼吸感的念白式吟唱、突出词曲咬合而非编曲粉饰的氛围——类似民谣作品的处理方式。由少年心事开始,到对理想、爱情的解构,最后回归到自我消解,整张专辑一气呵成。
我说得像切身之痛
却一直在退缩
从没想过
原来自己那么丑陋
《Intro》与《丑》连贯巧妙,前者还有欲语还休的羞涩,后者不到2分钟的短歌顺延了前者的情绪,却在开篇就给专辑定了性,确立了人物关系,我们是“丑”的人,这是他们歌唱的麦克风支架,也是他们观察世界的切入点,也是他们被称作“鲁蛇(loser)时代代言人”的重要论据——毕竟对于互联网一代而言,在信息过载、产能过剩的语境里,精英意识已经变成堂吉诃德式的闹剧,自嘲才可以最大程度保存自爱。
我想要说的 前人们都说过了
我想要做的 有钱人都做过了
我想要的公平都是不公们虚构的
《烂泥》里的问题不需要答案,草东的感叹只是给同类的附和,却不负责给难题提供解决方案。时间公平地分配,但流行一直是属于年轻人的。草东用无可救药的挫败以及不带任何希冀的悲观,认真地唱出对世界的不满,可也并不奢望去怎么改变。
请别举起手枪 这里没有反抗的人
不用再围墙 这里没有反抗的人
在渐变的时代,英雄随着巨变时刻的远去变得不再可信,每个刻意认真的生命都有陷入用力过猛的危险,于是就有了没有勇敢的人的《勇敢的人》。A段的耳边倾诉与副歌的掏心掏肺形成呼应,这既是对快速时代的讽刺,也是对“认真”的尊重。
“哭啊 喊啊 叫你妈妈带你去买玩具啊
快 快拿到学校炫耀吧 孩子 交点朋友吧
哎呀呀 你看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啊
那东西我们早就不屑啦 哈哈哈“
在草东所有入围奖项里,真正最有启示意义的其实应该算《大风吹》。被揶揄的也并非是友谊,而是“大风吹”的天气里,为了不被伤害“每个人都想当鬼”,无力改变的我们只好说服自己“不屑”,只有不屑才是对抗轻浮最好的武器t3出行到了目的地在哪里付钱;而恰恰不屑,也是90后世代天生的技能。准确地描绘出小时代的轻飘飘,不急于给出答案,只是把自己当样本摊平在样本室,如果本届金曲奖真的可以把年度歌曲颁给《大风吹》,我丝毫不会感觉意外。
《埃玛》、《等》则将爱情童话和所谓理想亲手击碎,在被拒绝之前,“丑”的人选择了主动打破美好幻象,一方面这会在消解不安的同时提供安全感,另一方面击碎的过程反而成就了不同的体验,那何尝不是一种欣赏。
我躲在夜里取笑着黑
因为没有人能杀死鬼
《鬼》用最真诚的语气,用最戏谑的口气来到反思的路口。这绝不是玩世不恭,恰恰是用情至深的自我解脱,“我把爱人们都杀死了,可是你的伤悲胜过了一切爱你的”,伤悲才是爱之深的痕迹。之前还嘲笑“每个人都想当鬼”,转眼间我也只能学着装鬼,这是荒诞世界最认真的告白,也是末世情怀里最后一滴真诚的泪。
我看着 天真的我自己
出现在 没有我的故事里
等待着 我的回应
一个为何至此 的原因
和典型的英雄模式背道而驰,在一番搏斗后英雄没有诞生。《在》和《山海》终于将“我”推向了“渴望着美好结局,却没有成为自己”的境地,这是渴望纵横捭阖的丑奴儿在21世纪第二个十年的现实命运,也是每个面对快速迭代深感无力的写照。
我们义无反顾的试着后悔
我们声嘶力竭的假装吶喊
我们万分惋惜的浪费着
用尽一切换来的纸张
到了《我们》和《情歌》,丑奴儿已经放弃了所有努力,虽然仍在假装后悔,仍在扮演革命者,仍在冒充负心汉,但徒劳是注定的,所有的不甘写在了一副不屑的脸上。英雄的自我营救,终于以失败告终,丑奴儿终究没有成为丑奴儿,而成了黑暗里寻求自保的鬼。然而这种坦诚本身也足以塑造出当下时代的英雄,这是一种带着眼泪狂欢、带着绝望期盼的英雄。某次采访中,草东曾提到他们面对时代“有责任没目的”t3出行到了目的地在哪里付钱;责任出于使命感,当然也是表达和分享的动力之一,而没有目的则消解了坚硬、对抗、企图心,也让自嘲、自贱变得深刻而动人。
草东街上没有英雄
草东没有派对的故事,还要从草东街开始。
主唱巫堵和吉他手筑筑自小生活在台北永公路附近的草东街和不远处草木繁盛的阳明山,几个一起在附近玩耍的朋友决定成立乐队的时候,乐队便以“草东街派对”为名。
之后经历过人事变动,乐队也深感派对总有曲终人散的时候,于是干脆把名字改成“草东街没有派对”,无形中将解构的精髓注意到乐团中。
乐队成员都是90后,主唱林耕佑(他更为人熟知的名字是“巫堵”)、贝斯手世暄,以及前鼓手刘立都是台北艺术大学的学生。三人在摇滚研究社相识,此后乐团前任贝斯和鼓手离队,世暄、刘立便正式加入进来。此后刘立负责团队的影像拍摄,鼓手改为短发俊俏女生凡凡。
在成军之后,草东时不时的就会在台北的几间livehouse演出,并相继参与了2013年的巨兽摇滚、2015发条音乐节和park park carnival等音乐节。值得一提的是,他们自己还在学校办过一次几乎毫无预算的一日音乐节,取名为“荒山祭”,邀请到了帆人、佛香甜、Flux、新墨镜、Slack Tide、莫名其妙的一天等独立乐团。
在线上部分,他们在平台上传作品获得超高点击量累积人气,线下则用不间断的演出来积攒现场经验,草东没有派对在台北、香港、深圳等地演出场场爆满。2016年4月,草东发行第一张专辑《丑奴儿》,迅速从地下浮上地表成为现象级乐团。《丑奴儿》限量两千张,仅在台北的一些咖啡馆、便利店发售,上市不久便销售一空。其后草东没有派对展开巡演“滔滔”,从美国到台北、高雄,再到上海、北京,最后在广州收官,堪称华语独立音乐重要年度事件。
属于草东没有派对的派对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开始了。
文/车头小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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